紧挨冬天的日子-生活散文

也就是十几天出差的时间，秋天，喊走就走了。

霜降的那天早晨，去菜场买菜，顺便带回一大袋圆圆的小小的红皮萝卜。妻说，买你们多干嘛。我说，风干了做酱菜呀。妻蛮有自信地说，没打霜的萝卜，不清甜。

住在城里的人，对农事和季气，总是不太那么敏感。都霜降了，秋天就快过去了，地里的菜怎么会没有打霜呢。只不过到了菜市场，看不到霜罢了。要是家住农村，特别是菜农，每天一大早，就要去园子里摘菜。看到满畦的绿叶上，还有地上，到处都是一片银色的冰晶，在初升的太阳底下熠熠闪光。凑近一摸，手上顿时会有一种冷冷的剌剌的感觉。这就是昨晚的露水，凝结而成的霜。秋日的晴天特别明朗，但是晚上却没有云彩；白天过去以后，大地就如同刚揭开了被子的床铺，腾腾的热气要散发，而骤然下降的温度，把靠近地面本来就不多的水气，凝结在溪边、桥间、树叶和泥土上，形成细微的冰针，有的还有六角形的霜花。打过霜的菜，就是比没有打过的好吃。从地里把萝卜，一洗干净就塞进嘴里，感觉甜甜的，清清的，脆脆的。民间有谚语：“一年补透透，不如补霜降”。萝卜乃日常生活中的人参，多吃点，只有好处。

霜降的那天下午，去了趟不近的远门。刚出门时，只穿两件上衣。一件衬衣，一件夹克。想想，还是再带一件毛背心吧。既然是秋天了，万一变天了呢。古时候就有将霜降分为三候的。一候豺乃祭兽，就是说刚开始，就是豺狼到了这个时候，也要将捕获的食物，先阵列，再食用。二候草木黄落，这个时候大地上的草朩枯黄掉落了。三候蛰虫咸俯，它们都在洞里不动不食，进入冬眠状态了。何况这次出门，也不是三五两天。秋日的天，晴的少，阴的多。有时甚至好多天，都没有看见太阳睁过眼。冷风就是趁着这样的机会，一步一步过来的。刚开始可能感觉还是不太在意，但是霜降过后，就不得不小心了。它浸入你的袖管，侵入你的领脖，一点点地直入你的骨髓，教你周身都开始感到有点寒意。坐在车上，两边的田野，除正在兴建的房屋，感到有点热火朝天外，其余世间的万物，在严霜的肃杀下，一切都变得毫无生机和生气。田里的土地都已翻耕，两边的河渠已经浅底，好像秋天是一个严重匱缺的季气。但是田里有人在收谷，也有人在房前屋后栽种油菜，好待明年的春天，经秋历冬，有一个金黄的季节。

待回到家的时候，已是立冬。菜市场里，开始人头涌动，有大条大条买鱼的，好回去腌制；有大块大块割肉的，转眼就去灌了香腸。火锅店的附近，开始停满了车辆。一年喊过就这样过去了。紧挨冬天的日子，乡里的人知道，四时的农事不能耽搁，收割谷子的同时，还要栽种油菜。城里的人呢，其实四季并不如常。大自然以及春夏秋冬四季，并不因为在茶室，在歌厅，在舞池，甚至那怕就是蜗居在家里而不复存在。它就是这样，不紧不慢，不偏不倚地面对世间的每一个人。不紧紧，日子也就会这样噩噩地慢慢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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