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记怀优美散文

文章 2019-07-15 10:51:49 1个回答   ()人看过

节日是我们与大自然一个默契的约订,只有临近节日时,平素被蝇利蜗名搅得焦头烂额的我们才会不约而同腾出一份心情,生出一份闲情逸致,格外留心月亮的阴晴圆缺,海潮的涨落起伏,草木的枯荣兴衰,这时的我们与自然亲近,与自然和谐,浑身充溢着灵气,诗意地栖身于自然中。端午节是我们与古人深情的对话,在节日里,我们会抚今追昔,推本溯源,思慕古人,时光在这一瞬间模糊,不知今夕是何年!

端午节,怎能忘了屈原,这位“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的诗人!浑浊的世情与高蹈的诗人格格不入,诗人洁身自爱,诗人爱憎分明,诗人卓而不群,诗人无人赏识,诗人满腹衷肠向谁说。女鬼、女巫只是幻觉,醉梦醒来仍是君王昏聩,小人当道,生灵涂炭。诗人仰天长叹,问天天不应,诗人长太息以掩涕兮,路何其漫漫茫茫!诗人回头无限凄楚望了故国最后一眼,白衣飘飘纵身一跃,自沉于汨罗河,清泠的汨罗河!汨罗河悲咽向前流,从南流到北,从古流到今,河边长满了兰蕙、江离、芳芷。

想起蒲松龄《晚霞》电的端午节,奇人奇景奇情,诡丽浓艳,像一朵散发着异香的奇葩。吴越斗龙舟之戏,龙舟何其华丽,斗戏何其惊险,“有童坐板上,颠倒滚跌,作诸七剧。下临江水,险危欲堕”,玩命的表演,怎不叫人叹为观止?端午节引发了阿端堕水后在龙宫中的奇遇奇恋,几乎让人深信水中真的是别有天地,人鬼情未了。

想起沈从文《边城》中的端午节,湘西小城质朴的民风民俗民情,令人神清气爽,如饮一杯清茶,如呷一口醇酒。“端午日,当地妇女小孩子,莫不穿了新衣,额角上用雄黄蘸酒画了个王字”、“船与船的竞赛,人与鸭子的竞赛”,一派祥和、乐融融的情景。端午节在翠翠心里头播下朦胧的恋情。翠翠,这清清秀秀的女娃,端午节进城看划船,无意中与人拌嘴,他人一句“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让她沉默了一个夜晚。这女娃一腔心事有谁知,湘水悠悠,湘箫幽幽,隽永的恋情耐人寻味。

记起儿时在老家过端午节。当背上长着两大颗橙红色斑点的五月虫傻头傻脑四脚朝天落到地上时,我们这些黄口小儿就知道棕子飘香、锣鼓喧腾、龙舟赛跑的端午节要到了。家里的大人用红布给每个小孩都缝制一个小符,制成三角的、圆的、葫芦状的,装人艾叶、明矾、狗耳朵等,能消灾辟邪。我挺喜欢这种符,闻上去有股暗香,带在身上,心里特别笃定,仿佛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了。这一时期走东家串西家,看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洗棕叶、理绳子,用来裹粽的有“名正言顺”的棕叶、细细长长的椰叶、结实的槟榔包。端午前夕,棕子香气袭人,令人垂涎三尺。到了端午节那天,我哪有心思吃粽子,盼的是同大人到十几里外的河边看赛龙舟。河边人山入海,摩肩接踵,锣鼓声、叫喊声、炮竹声不绝于耳。个头矮矮、被一个个大脑勺挡住视线的我急猴猴四处找空隙,汗淋淋钻到了前排。只见“青龙”“黄龙”“红龙”“黑龙”几条龙舟神气十足浮在河中间,舟上的桨手个个生龙活虎,腰粗膀圆,满身是膘。刺耳的哨声一响,几条龙舟像被妖怪在后驱赶一样,拼着老命奔走水上。桨手应着鼓拍,有节奏地齐齐整整划着桨,刷刷激起一片片水花。呐喊助威加油声震天盖地,有一小船上的看客叫加油时太过于忘乎所以,害得船不客气把他措手措脚掀翻到水里,目睹这一景的众人都哄堂大笑。直至今日,一想起那人的狼狈样,我就忍俊不禁。

在三亚,端午节最热闹的是洗“龙水”,据说龙水可以祓除身上的邪气,带来好运。姑妄听之,我倒不在乎是否真的会灵应生效,喜的是那气氛那场面,凑的是那份热闹那份喧哗。家家倾巢而出,携儿带女,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到海里洗“龙水”。天蓝蓝海蓝蓝,云白白浪白白,海面上人头攒动,如过江之鲫。远远的一排细浪隔三岔五逐过来,越近越粗壮,越近越凶猛,胆小的边大呼小叫边撒腿往岸上跑,胆大的“我自岿然不动”,顺着浪的性子,任拍任打,顽皮地和海浪玩着这游戏。在浅永处,尚咿呀学语的小毛毛头在父母的牵引卞,笑脸灿然和水嬉戏,粉红色的小脚丫在水中活蹦乱跳。千人千态,但每个人都是那么自恣,那么惬意,那么怡然自得,看不到半丝烦恼,看不到半点怨恨,看不到半股戾气。此时此刻,仿佛已感同令孔子额手称庆的“浴乎沂、风乎舞雩”的境界。

顶一下 ()  踩一下 () 

 

本文标签:

[!--temp.ykpl--]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