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位秦淮河畔浣纱的女子的优美散文
对面家的红灯笼还发着微微的光亮,尾穗的一抹黄,随着河水的方向微微的偏向一边。远处偶然传来的一声啼叫,是昼伏夜出的夜莺忙活了一夜伸了个懒腰。这初秋的早晨不像盛夏。人们好像是一夜间都累坏了,没有了往日炎热的烦躁,都要在秋凉里讨一个安稳觉。东方的天际逐渐泛起鱼腹的白色,这宁静的早上正等待着公鸡的第一声啼叫。
初秋的清晨十分清爽。晨起的女子脸上带着一丝倦容,柔身细气的倚在窗前。推开窗门,一屡秋风扑面而来,秋日的清凉掠过肌肤,使人清心明目。和煦的阳光穿过窗前的枝叶,撒在身上,映在脸庞,粉面桃花,眉目幽兰。苏州的丝绸在斑驳的树荫下闪着丝丝的光亮,如同缕缕银丝织在身上,衬得姑娘娇柔可人。如此凭栏观景,真是怡然自得。翘首侧目,秦淮河上摊开了一层薄薄的轻雾,像冬天的温泉一样生气腾腾的。风轻水静,雾气从前至后宛转着身躯,像一块巨大的丝绸盖在河面上,婀娜多姿。丝绸下的河水微微涌动着,似一位萌醒的女子,娇柔妩媚。悠悠然,闲挂在垂柳枝头的几只鸟儿,摇晃着脑袋正四处瞧着,他们相互打理着羽毛,又你争我抢的比赛叫响,往日的酷夏它们是不会在这里等着太阳的。
潺潺的溪水日夜不停的流过门前。清浅的石板上,水草顺着水流左右不停的游动,然后又缓缓的流进秦淮河里,两水相触,发出轻微的噜噜噜的声响。少顷,清脆脚铃声的随着脚步一颠一颠由远而至,铃声入耳,渐渐划开了眼前的幽静。俏皮的姑娘来到河边,侧身坐在石阶上。也顾不上水里是否冰凉,咕咚的一下子,把脚丫伸进了水里,清凌的河水映衬着细致的肌肤,甚是好看。脚铃儿钻进了水里,一时就哑了口,跟着顽皮的脚腕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平静水面随即也摊开了一道道波浪。水波荡在河边的岩墙上又荡回来,打得墙面咣咣作响,有的赶着薄雾,一层一层向远处去了。没进了水中的脚铃像是叫醒了水中的一位女子,揉开了这河里的水,河面的薄雾开始流动。整个河面犹如滑脱的丝绸,层层叠叠,顺着水流滑向远处。柳树尖上的鸟儿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腾的一下子跃起来,打的树梢一个劲的震颤,抬眼就看不见了。
河上的空气渐渐的活泛起来。悄悄的,远处来了一支乌篷船,船夫穿过一座座的拱桥,径直的向姑娘这里划来,姑娘抬头望见,似是觉察到自己的举动有点不合时宜。“咕”的一声,猛地将脚抬出了水,惹得水面上一阵慌乱,引得铃儿一阵脆响。此时的姑娘既有些慌张又有些娇羞,于是垂帘颔首,故作镇定,开始佯装着闺秀的模样。
青砖黛瓦还有马头墙,错落有致的立在河旁,古式的建筑已经矗立了上百年,和秦淮河一起生长在这里。假如秦淮河是一首诗歌,那一座座的建筑就是一个个音符,它们如同谱写了一曲凝固的乐曲,一起吟唱着江南的诗词歌赋。清风驶过,这些别致的建筑连同树影,一同婆娑的映在河面上。倒影曲曲折折,像个醉了的舞娘忘情的甩着水袖,纵情的跳着一段又一段迷人的舞蹈。此时的风儿应是她的舞伴。它们心有灵犀描绘着不同的影像,一下儿墙长高了,一下子树叶变大了,再一下桥也变成直的了,这样的夸张的想象力也只有它们才会有。这是一个梦幻中的世界。假如你被这水中的奇景吸引,看久了会觉得有些晕厥,会让你出现幻觉。不用怕,转眼再望向别处就好了。
如果路过此地恰巧看到浣纱的女子,那你就太幸运了。姑娘们端来衣服嬉笑着坐在河边,伴着这徐徐清风和优美的河水,浣纱便不像是件活儿,更像是画中美景。和北方的女人不同,她们不会那么不羁,举手投足上都像极了秦淮河的水,娇柔婀娜。看她们扬起手臂轻巧的将纱衣抛入河中,薄纱穿过河水上的轻雾飘落在水面。纱衣在水面铺开,只有薄薄的一层,像极了山西的米皮。纤纤素手捉住了这纱衣的一角,待纱衣完全落水浸透时,手腕儿轻的一转,胳膊顺势收回,便把这打湿了的纱衣牵回到身边。然后,或揉、或搓。沾湿的纱衣有时会挂滑在手臂上,带着河水清凉,吸附在肌肤上的轻纱,让人有说不出的舒爽。姑娘们不断施展着娴熟的动作,一件件将白的、绿的、青的、粉的撒向河里,复又一次次将它们轻轻牵回,这一伸一展,一放一收,鲜活了整片江水。过往路人驻足欣赏她们的表演,因为这般场景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华灯初上,百家灯火映着河水光彩夺目。月亮半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与窗外的灯火揉碎到一起,铺满了整座城,如果不是身临其境哪里会能享受到这样的美景?波光粼粼的河面,挂在乌篷船头的船灯映射在河里微微荡漾,河道里归来的船夫,摇着咕噜咕噜的浆声缓缓的从身前驶过。此时如果站在高处,那河中反射出的光辉如同天上的银河银光闪闪的,盏盏船灯如同是行走在银河中的星星,分外迷人。在这醉人的夜里他们却不是这里的主角儿。你看,那一双闲庭信步踏上石桥的人儿,分明就是鹊桥上的董永与织女,手牵手正在这清凉的夜晚里呢哝相会呢。真真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曾几何时,愿做一位秦淮河畔浣纱的女子。这是我心底多年的一句话,有时候累了、倦了总会拿出来念一念。时候久了,不免觉得像句经文:揭谛,揭谛,波若揭谛,波若僧揭谛,菩提萨婆珂。
我相信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向往的地方,更或是一个梦想。就像我的朋友赛赛一直梦想要去西藏,孟萧要去草原拍雄鹰,而我始终对此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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