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信使的优美散文
老魏,普普通通、平平凡凡,大山是他最忠实的伙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用双脚丈量着山间的羊肠小道,扛着山里人对外出亲人的牵挂和思念,背着山外的奇闻轶事、霓虹彩裳,行走在丛林深壑中。春天满山偏野盛开着红艳艳的山茶花,阳光下花瓣上那闪亮的露珠,是他洒下的汗水,他把夏天碧绿的霓裳捎给秋换上耀眼的金艳,在皑皑白雪中画着串串足迹……
清晨,老魏在乡邮电所把自己负责区域内的邮件单据仔仔细细、一遍一遍地清查核对,直到确认没有落下一份后,才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包好,轻轻地放入那个青春已逝、被烈日风雨洗刷得发白的大邮包里。此时的老魏,光亮黝黑的脸上挂着身负重任的平静和郑重,把那个鼓鼓的大邮包甩在矮矮瘦瘦却显得有力的身体上出发了。
老魏家离邮电所有二十多公里山路,他把沿路几个村子的邮件收发完后已是中午时分,到家胡乱吃上几口饭后,装满一瓶水放在胸前的挎包里,又背上那个鼓鼓沉沉旧得发白的大邮包上路了。妻子把他送到大门口,嘱咐到:“路上小心,天晚了就休息,早点回来。”老魏没有回答,只是冲妻子笑笑,这是多年来他们夫妻习惯了的语言和动作,是一种默契,是相互间的理解和支持。看着老魏远去的背影,妻子眼中流淌着一股爱怜的温情。
山里的村庄很分散,谷底一村,山顶一寨,或是数里一家,常常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鸡犬相闻,往来不易。老魏上山下坡,来往于山间崎岖的小路,和山里的人们都很熟悉。路旁地里劳动的人们看见他走来,都热情的招呼,常常把带着的晌午饭让给他吃,并且不许拒绝。每次老魏都吃上一点点,表示对他们的感谢。毛驴是山里的重要交通工具,有时老魏遇上出门运货的乡亲们,他们就一定要老魏把那个鼓鼓的大邮包卸给毛驴驮着。
下雨了,老魏身上的雨衣大半是盖住大邮包的,衣服弄湿了也不在意。虽然每次出发前他总是用塑料袋把邮件包好,可还是不放心,怕雨水把邮件淋湿,弄坏邮件。当村里人留他歇歇、烘烘衣服时,他总说:“没事的,趁早到下一村,早一点把他们的信送到。”太阳下,老魏冒着燎人的热浪翻山越岭,汗水浸透了背上的衣服,黝黑的脸上汗珠不住地往下落,坡道上映着他弯弓形的身影。放牧的老爷爷看到身背大邮包行走在烈日下的老魏,劝他歇歇、凉凉再走,他总说:“慢慢走,快到了,趁现在好找人。”
三天过去了,老魏终于把这趟邮差跑完了,当他把鼓鼓的大邮包送到乡邮电所,移交完收来的信件,再回到家时,也是晚上十二点多,他草草地洗漱一番就躺下了。第二天清晨,又开始了新的旅程。
风里来,雨里去,伴着春夏秋冬的日出日落,披着晨曦黄昏的清新柔和,老魏用他的辛劳、坚韧和执着,为大山深处的人们传递着亲朋好友的喜怒哀乐,把山外事态变迁的善恶美丑带到大山深处,充实着八十年代深山里单调枯燥的生活。
一个阴冷的早晨,风呜呜地哀号。砍柴的大叔在谷底山沟里发现了老魏,他静静地卧在地上,身上的大邮包还是鼓鼓的,没有丝毫损坏,只是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红……
老魏走了,把生命永远地留给了大山。今天,当我们面对着先进的通讯设备和亲人朋友谋面倾谈时,老魏的身影已经成为历史,消散在时间的征途中,人们已不再谈论他曾经的过去。可是,那道实现人生价值的靓丽风景却成为永恒,在各自的岗位上不断地延续、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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