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母亲-情感散文

文章 2019-07-15 03:00:47 1个回答   ()人看过

今晚,我写母亲,是因为我是有文化的人。即使这样,所写也难以表达心情的万一。我的母亲没有文化,但是我坚信,我的母亲会写一个字:人!能懂一个字:爱!

——题记

母亲起得很早。

尽管母亲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我的房门,但还是惊醒了我。我听到母亲轻轻地开启火炉的盖子,把昨夜封住的火再次引燃。感觉母亲轻轻走到我的身边,我睁开了眼睛。母亲却不要我起来,让我多睡一会,因洗脸的水还没有热好,冷的馒头还没有烤好。于是,我把被子裹得紧紧地又睡了过去。母亲摸着我的额头说:“我儿的头都白了,你是吃力了。”然后,叹息着出去了。

母亲的手真好,虽然粗糙,但是温暖。

我睡着,想起了无数的和母亲交往的事情。

我是母亲的大儿子,母亲自然最早也最多地把自己的母爱给予我,把自己的希望、幸福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母亲经常说起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每说起我很小时候的事情,母亲就禁不住地幸福,禁不住地快乐。

母亲说:“你幼小的时候,我在磨房里推磨,找个盆子扣在磨盖上,把你放在盆子上面,这样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圈一圈地转悠。你也不很哭闹,我才得以把面粉磨好,才得以晚饭的时候喝上模糊(较稠的面汤)。那个时候是国家十分艰难的年月,你爷爷奶奶我们一大家子人的生活也自然极其艰难,我的奶水不是很丰,你呢,就经常地喝面糊糊。你也不挑食,一勺子一勺子地喝,糊得小脸蛋儿上到处都是,拍着小手咯咯地笑。我就想啊,我儿子长大一定是一个能吃苦的汉子。”

现在,母亲说这个我幼小时候的故事的时候,前半段,我爱听,也随着母亲幸福地笑。后半段,我就听得不舒服了,因为我听着很惭愧。

长到七八岁的时候,我是母亲的得力的帮手,母亲常常表扬我。这一点,我是有记忆的,我也承认自己曾经确实是母亲的好帮手。

那个时候的生产队,每到夏季拔麦子的时候,我每天和母亲一样起得很早。我背着馍馍,母亲提着水,和生产队里的很多的社员在朦胧的凌晨的月色里向大片的熟透了麦地走去。

母亲和社员们你追我赶地拔麦子,我呢,很注意地顺着母亲的麦隆向前走很远,也像母亲一样拔麦子。当时把这叫做“接麦趟”。我帮母亲拔一段,母亲就不至于被身体强壮的社员落下,或者叫“织口袋”。“织口袋”是很丢人的事情,它标志着你不是好劳力,关键还在于,你慢了,把专门捆麦子的人就给压下了。压下捆麦子的人,人家会很不客气地跟在你的身后催促你,数落你,多不好意思?

很多的社员你追我赶地拔麦子的场面,是十分壮观的。早晨太阳出山尖子的时候,环境辉煌,风吹麦浪,层层叠叠,拔麦子的人们,精力十足,你追我赶,尘土飞扬,还有大群的牛羊跟在后面抢食青草——这是何等的美丽壮观的油画,这幅油画永远地展出在岁月的画廊里了!

和我一样帮着母亲接麦趟的孩子很多。但是我是很少一部分被生产队长允许留下来接趟的孩子中的一个。因为,我拔麦子拔得快而干净。每说到这里,我的母亲就自豪地笑,说我确实给她长脸。

母亲从山里带回一篮野菜,和着苞谷面,做了好多的粑粑。那几天我上学的时候,感觉书包的脸上都是满足的,幸福的。从此,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往山里钻,同样给母亲带回了好多的野菜。母亲说:“有个穷家,没有穷山。”

家里来了人,没有白面,母亲让我去邻居家借了一碗。等母亲在磨房里磨出白面后,满满盛了一碗要我还去。我瞪着眼睛说:“他家的碗很平!”母亲说:“咱要致人家的情。”

我上初中了,母亲为我改做了父亲的一条上衣。我穿在身上,神气得觉得自己是个干部的孩子,觉得一切的艰苦都会被母亲改编得很美好。

每放学回到家里,我常常帮着母亲做很多的农活,家活儿。母亲就希望着说:“真主要是把你给我世个女孩子多好啊!”母亲连着生了我们弟兄六个,都没有生个女孩,所以母亲说这话不完全是因为我勤快,还包含了希望生个女儿的愿望。

艰难的时候,山里的人,冬天取暖哪里有煤炭。每到寒假,我主要的课程就是和村子里的少年们,背着绳索和镢头去深山里挖柴根。我挖来的柴根足以供应家里锅灶和火炉的需求。当时我写过一篇关于挖柴的作文,父亲看了,对文中的一句话“勤走勤缓,离家不远”很是赞赏。父亲说:“这句话来自劳动,很有道理!”母亲不识字,但是听了父亲的解释,明白地笑着说:“很多的事情都是这个理儿。”然后,就把煮熟的鸡蛋往我手里塞,说:“我儿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鸡蛋。”

等到我上了高中,上了大学回家的机会不是很多,觉得自己属于半大子青年,或者半大子知识分子了,穿得又很讲究,加之弟弟们都长大了,我对农活儿,家活儿就爱皱眉头。母亲总是顺着我,多的也不叫我干活。偶尔,有重量级的活儿,我还是要出手的,每当这样的时候,我的母亲真的很开心,很幸福。母亲总是要刨刨我的黝黑的头发骄傲地说:“我的儿子和牛一样!”

……

和母亲的友谊就是这样在漫长漫长的艰难的、幸福的日子里结下的,而且是血浓于水,生死不变的。问题是等我大学毕业了,工作了,成家了,吃得更好了,穿得更好了,衣袋里面的钱更多了,我爱皱眉头的毛病也更加地多了,回家的次数也更加地少了……逢年过节回来一次,母亲就把我当成贵客一样地招待、伺候,而自己竟然连感谢的话都没有的说,贵人似的坐在沙发上,或者躺在床上,承受着母亲的招待和伺候,认为这是母亲应该做的。

人啊,人啊……

就像我这次回家一样,若不是遭逢婚姻劫难、工作突变、寒室清苦、心情郁结、我会回来投靠母亲吗?

母亲说:“我儿头都白了,是吃了力了……”然而,我曾几何时,拉着母亲的手,或者摸着母亲的额头说:我的母亲的头都白了,我的母亲吃了力了呢?恐怕是,看到了母亲的白发,也是看到了自然的现象而已,失聪的心灵不见得就动弹!

想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我的心里翻江倒海的。我深深地觉得自己十分地自私,十分地辜负了我的母亲的希望。

母亲又轻轻地推开了门,轻轻地揭开火炉的盖子,添足了炭。而后走到我的跟前,照样疼爱地摸摸我的额头,轻声说:“儿子,该起来了,洗脸的水给你热好了,馍馍你父亲给你烤好了。你洗了脸吃些馍馍,我这就做早饭去。”

我顺着母亲的意思,一样一样地去做了……

母亲给我添茶水的时候,我深深地望了一眼我的年已古稀,满头白发,满脸皱纹,身患高血压,糖尿病的母亲,我吃到口里的馍馍,堵在喉咙口,实在是难以下咽!

父亲说:“你母亲很坚强的,肉食一类的饭菜一口吃不了,每天两次胰岛素都是自己给自己注射。”

哦!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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