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高琦著名诗歌

文章 2019-07-14 18:21:43 1个回答   ()人看过

1、麻雀

这加入流亡队伍中的小小跳跃。

在梅雨天的巷子口,

"叽叽--叽叽",荏弱而单一的叫唤,

随风抽出了豌豆芽。

--我想找人饮酒、喝茶。

问题并不在于有没有这样的朋友,

受潮的心情需要设辞。我怎么就想起

过去的一片天空,蓝得耀眼∶

一只麻雀就是一群!

集体的翔动,仿佛

镶嵌在太阳转盘里的数不清的葵花籽,

照耀着童年的村落、田野、以及

环形山丘上一对交配的灰狐狸......

谁把谁临风眺望?

--当日子变得琐碎和进步,

还来不及梳理,仿佛打着浑身补丁的羽毛

我聆听到一种变迁和消逝∶

落后或美的东西夭折于麻雀五脏俱全的体内。

从突然沉寂下来的西山竹林,

从乡村公社到纸币泛滥的

城市∶一条条追逐的道路

裸露鞭子的痕迹

这加入流亡队伍的小小跳跃,

见证着数量锐减的一种无奈∶而归宿

依然不明。当吝啬和仇恨在旧式屋檐下

眉来眼去,人类注定无法原谅自己--

"只要年成熟,麻雀吃得几粒谷?"

如此简单的道理与农药摆放在一起。

一旦内心的灯盏熄灭,

我起誓∶田鼠深潜的两豆目光将越燃越旺。

2、我燕子

--贴着地面倏忽而过,

仿佛是一把剪刀,而惠风似线。

春风柳腰款款,

此时最宜量体裁衣。

生活因爱而呈现非凡的颜色--

这农耕本身的又一轮旭日,

脱下大地沉睡的侧影

总是选择在旧式建筑的房梁上

筑巢∶一根草

和着一滴泥,丝丝入扣,直至完成。

技艺玲珑、剔透、令人叹为观止。

这呢喃的一对,宛若来自远方的老亲,

一进门就和主人插科打诨∶

"不吃米不吃谷,就借您屋住一住"

户外苍天无垠,

在云絮翻起的田垄间,燕子

翩然斜飞∶似把闺房的帘子挑起

一地清纯的湖光山色,宛若吴越儿女。

劳作着∶日晷上的手臂将纸牌摊开。

让汗水和疲倦熠熠生辉。谁

荷锄而立,又没闲着偷看?

--燕子来到我们的身边,平衡着

农业生态。难道这是天意?

她带来琴声的羽毛,

这持续的和平弹奏,

将点亮秋天、金黄的灯盏。

到了最后,我们健康的聆听似乎

越来越黯淡∶这又是为什么?

3、蝴蝶

醉心于斑驳的舞姿∶一只、一对、一群。

仿佛乐池四周七彩灯光的旋转,

无声。而紧绷着的脸,

明或暗∶看谁的步履匆匆,

转瞬即逝的停顿,摸拟风,

风的形状如手指在抓取着一把虚空。

--生活的虚空。我懂。

现实的大地在谁的眼中晃动?挑剔着真理,

落下不踏实的怀疑∶对应于蝴蝶,

美在纷飞,两片音符在琴弦上翕动,

以至打开我们身上的折叠了千年的翅膀?

是否还会迎来这样的欣赏∶生锈的庄子

躺在一株臃肿的臭椿树下,

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

蝴蝶又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子,......

是庄子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庄子?

到底谁是谁?--这中间

是一面镜子又是无数面镜子∶我试着

踏进,迎面涌来迷宫内部无尽的廓道,

一扇扇相似的门象眼睛一样打开,

又在身后一一闭拢∶界限被混淆,

没有了起点和终点,丈量

这无限展开的过程,仿佛一段蛇腰,

穿越时间隧道,或博尔赫斯盲目的呼喊。

因为蝴蝶,文学想象的原型

向我走来,翻开世界这部传奇,

一页一页的连接和翻版;犹如薪火相传,

当我走向我们--这盛开的一群

彼此间形同陌路,又似曾相识。

我们深陷的生活∶仅仅是一种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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