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的亲情故事

文章 2019-07-14 07:17:48 1个回答   ()人看过

葡萄熟了

二十年前,我家天井里长着一棵浓密、茂盛的葡萄树,那是我母亲亲手栽种的。

开始,母亲只是向人要了一棵小苗,栽上后,浇水、施肥,侍弄、呵护的非常上心,小苗分枝、爬蔓,一天天长大。母亲用竹竿、木棍等搭起了葡萄架,葡萄蔓就顺着架慢慢地往上爬。说来也快,两年工夫就爬满了架,长得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后来越长越大,几乎占了小半个天井。每逢炎热的中午,我们都躲到葡萄架下乘凉,看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蝴蝶、蜻蜓和叫不上名的小虫飞来飞去,如果再有凉风吹着,真是惬意极了。

葡萄树是美丽的,结的果实更是美丽。先开黄绿色的小花,而后冒出小米粒似的果实,慢慢长大,由青变黄,由黄变红,由红变紫,一嘟噜一嘟噜的压弯了葡萄架。饱满熟透的葡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每当这时,母亲就用剪刀一串儿一串儿地剪下,先分送给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剩下的我们自己家人吃。可是我似乎没见母亲吃过,只是幸福地笑着看我们吃,让她吃时她总是借口牙不好怕酸而推辞,其实,葡萄甘甜甘甜的。

后来,我参加工作定居外地,可每到葡萄熟了的时候,母亲总是捎信让我回家吃葡萄,葡萄架上总留下两串儿不剪,一直给我留着,盼望着我能回家吃上她种的葡萄。有时候,碰巧回家可以赶上,大多时候还是回不了家的。即使如此,母亲也不允许把那两串儿葡萄剪下来,直到饱满的葡萄干瘪在葡萄架上。

记得有一次回家,正巧是葡萄熟了的季节,收获的葡萄刚分送完不久,只有给我留的两串儿还悬挂在葡萄架下,在一片绿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进门没说上几句话,父亲张罗着做饭,母亲就去匆忙剪下那两串儿熟透的葡萄给我吃,可不知为什么,母亲几乎给我送到了嘴边,我竟没吃。母亲嘟囔了半天,好象不高兴的样子。我知道我伤了母亲的心。从那以后,每当葡萄熟了的时候,我总要捎信回家,向父母报个平安。

母亲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她勤奋、善良、诚实,非常平凡。她时时刻刻把孩子们牵挂在心上,她心中惟独没有她自己,即使我们已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在过去困难时期,她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吃苦熬夜,辛勤劳作,任劳任怨,但总是让我们兄妹几个吃好穿好,打扮得干干净净,把心血全部用在了我们身上。如今,生活一天天好起来,母亲也上了年纪,我们千方百计孝顺报答母亲,可母亲依然保持着那种本色,经常教育我们不要忘了过去。母亲是平凡的,但是伟大的。

眼下,又到了葡萄熟了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母亲摘葡萄时的充满沧桑的幸福的笑脸。

放手

下半夜,北风起了,吹得窗玻璃发出“呜呜”的鸣声。

天还没亮,灶间就有了声响,娘起来了。土根就在红梅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叫:“快起来,做饭去!娘已经起了。”

娘已经起了,正在灶间忙着做饭,锅里腾起巨大的水汽把灶间填得满满的,红梅看不清娘的身影。

豆豆哭了,土根哄不好,就叫红梅,自己歪在被窝里,把一只脚扬出被子,用手在起了脚气的趾间搓来搓去,嘴里发出很解痒很舒服的咝咝声。

吃饭了,土根闷闷地问:“今天就去镇上?有啥大不了的毛病?”

娘瞪土根一眼:“女人的事,你少问。”

土根不放心,看看眯着眼睛往嘴里扒拉饭的爹,又瞄了红梅一眼。

娘说:“怕啥?有娘呢。”

土根和爹娘每天都处在紧张之中,怕红梅跑掉。

红梅是土根一年半前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花了7000块钱。红梅大学刚毕业,全村人都说土根有艳福,不仅每天搂着漂亮的红梅睡觉,红梅还给他生了个儿子。转眼豆豆已经六个月了。

但是土根知道,红梅每天都在想着如何逃走。红梅家在省城,城里长大的姑娘,在这个连兔子都不拉屎的穷山窝里待着,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的。

要不是土根和爹娘看得紧,红梅早跑了。

临出门,娘叮嘱土根:“把豆豆带好。”

土根冲红梅瞪起眼睛:“你要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爹小声提醒娘:“到了镇上,精神头足点儿。”

土根还想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在院子里打着旋儿的北风给吹回去了。

娘手紧紧地拉着红梅,走出村子。

走了五里山路,她们来到山间公路上,坐上了往镇里去的中巴车。

娘始终紧紧地拉着红梅的手。

红梅知道,娘是怕她跑掉。

红梅已经想好了,这次去镇医院看病,是一次好机会,到了镇上,她要想办法摆脱娘,逃走。

可娘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把红梅的手握得紧紧的。

红梅还依稀感觉,娘的手在抖。大概娘有些紧张。红梅随大夫走进妇科检查室进行检查,娘在门外守着。红梅知道娘一定会在门外守着,她不会给红梅任何逃跑的机会。

可当红梅走出检查室时,却没有看见娘。这让红梅愣了一下。随即她就迅速地向医院门外溜去。

红梅的心跳得“咚咚”响,她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从镇上往县城去的汽车很多,只要到了县城,红梅就可以乘火车或者汽车前往省城,她就真的逃走了。

在医院门口,红梅与娘差一点儿撞在一起。红梅被娘堵住了。

“检查了?咋样?”娘问。

“没事儿。”红梅答。红梅没管她叫过娘,一次也没叫过。

娘不再问,再次抓住红梅的手,紧紧的。她们走出医院。可娘并没有领红梅去坐回山里的中巴车,而是把红梅拉到了医院对面的汽车站。娘把一张刚刚买的车票塞给红梅,又给了她100块钱。

红梅愣住了,她不知道娘是什么意思。

娘说:“孩子,这是去县城的车票,还有钱。你走吧。娘知道你跟了土根委屈你了,你的生活天地应该在省城。走吧。”

红梅完全傻住了,呆呆地拿着钱和车票,看着娘,竟说不出话。

娘说:“你给土根留下个儿子,我们一家都感激你。你走吧,要是将来你的事业发展了,再来把豆豆接走。”娘的嘴唇抖动得厉害。

红梅的心左翻一下右翻一下,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娘看出了红梅的心思,说:“我是你的……老乡。”

娘的目光刚毅而冷峻,看着红梅。

“23年前,我也被人贩子卖到了山里,和你一样,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后来就有了土根。”

娘的话让红梅大吃一惊,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软下去,差一点儿摔倒。

“走吧,红梅。别惦记豆豆,有我呢。”娘说。

红梅的嗓子越来越堵,她一下瘫坐在地上,冲娘磕了一个响头,叫:“娘!”

泪水迅速从她的眼窝里溢出来,簌簌往下流。

红梅走了,她的步子迈得很快,跑进了汽车站。

身后,娘脸上的冷峻不见了,泪水纵横。

北风打着旋儿,把不宽的镇街吹得一片昏暗。

爱在路上转个弯

16岁的女孩很平静地看着她:“妈,我跟爸走。”

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她不想当着男人的面失态,可还是忍不住背过身流下泪来。她忽然觉得悲哀,一个16岁的女孩,如此现实,如此冷漠。没错,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家庭妇女。半年前,她下岗了,并没想着再找工作,一是男人收入颇丰,二是女儿读高一了,她想在家专心照顾女儿的生活。可是……女儿却要抛弃她。

女儿走的时候,过来拉了拉她的胳膊:“妈,我走了啊。”口气很轻松,好像并不在意这样的分别。

那天晚上,在空旷的家里,她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哭了一场。

她在家里整整待了3天,不知道该干什么。没了工作,没了女儿,似乎没有什么需要她做的了。

在她感到绝望时,老家的大哥打来电话,说想在城里开家小饭馆,问她有没有时间,帮着管管账。大哥一直想在城里开饭馆,因为资金不足,一直没有实现。大哥说,现在有亲戚资助了一些,钱够了。

饭馆很快开张了。对她离婚的事,大哥只是无奈,劝她好好过日子,不管怎样,也得为蕊蕾多想想。蕊蕾是女儿的名字,她取的。可是现在。她最心爱的蕊蕾,去了几百公里外的省城。

小饭馆生意不错,工作的忙碌,一点点缝补着她失去婚姻、失去女儿那些细碎的痛苦。

女儿打来电话,是半个月后。听到女儿的声音,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而女儿的口气依旧是那么轻松。女儿告诉她,这段时间忙着适应新学校的生活,结识了新朋友,所以忘了给她打电话“…·女儿絮叨了好半天后,她才颤抖着问:“她对你好吗?”

“谁?”女儿问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哦,你说阿姨啊,她对我挺好,总讨好我,什么都给我买。妈,你放心吧。”

女儿的话,让她既欣慰,又有些心酸。平静下来后,她告诉了女儿自己现在的情况。女儿笑起来:“那挺好啊,妈,没准儿以后你能当老板呢。”

她笑了笑。女儿到底还是个孩子,没心没肺的。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到了冬天。寒假,女儿没回来,说要跟同学去丽江旅游。她和大哥一家在饭馆过年。年前,女儿给她寄了条大红的羊绒围巾,她像宝贝一样珍藏着,舍不得戴。

她的生活富足了许多。女儿开学后不久,过17岁生日,她给女儿买了套衣服寄过去。女儿收到后,给她打电话,先说很漂亮,然后说:“妈,以后别给我买东西了,钱你自己攒着。一个单身女人手里是要留点儿钱的,记住了啊。就算以后找男朋友,也不能告诉他你有多少钱……”

女儿一直没回来,好像所有的假期,都在到处跑。后来,女儿升高三,打算考国外的学校,学习更忙了。一年后,女儿考上英国的一所大学。在英国,女儿依然隔三差五打来电话,她能在女儿的声音里听到女儿的快乐。

她和一个经常来吃饭的男人慢慢熟悉起来。男人是中学老师,清瘦儒雅,三年前离异了,妻子带着孩子去了国外。

认识一年后,男人向她求婚。她犹豫了。女儿再打电话来时,她说了男人的事。女儿大笑:“好事啊,妈!只要他人好,对你好,答应他就是了。”

“别闹,妈跟你说正事呢。”她心里轻松了,忽然发觉女儿的支持对她很重要。

“我也说正事呢。妈,你早该找男朋友了。你要学会对自己好。”女儿把她说笑了。这段时间,她的笑容多起来,生活开始有了新的希望和快乐。

她把女儿的话对男人说了,男人说:“你有个懂事的女儿。”懂事的女儿?想起女儿离开她时的决绝,她苦笑了一下。女儿既是她的心头肉,也是扎在她心上的刺,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她和男人结婚了,日子过得平静安逸。只是,她想念女儿,这是新生活无法填补的空缺。

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丈夫在家里给她做了丰盛的饭菜,说:“有一件非常非常特殊的礼,物送给你。”她微笑着,任由丈夫蒙住她的眼睛。片刻的寂静后,丈夫松开了手。

睁开眼,她呆住了。捧着生日蛋糕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漂亮时尚的年轻女子,唇边带着调皮的笑,看上去那么熟悉。她张着嘴,说不出话,疑心自己在做梦,直到男人轻轻拍她的肩:“发什么愣啊?蕊蕾回来了。”

没错,是蕊蕾。7年后,女儿已不是当初那个单薄的少女。女儿长大了,也许走在街上,她都认不出来了。

“蕊蕾……”她喊了一声,便哽咽了。女儿放下蛋糕,一把抱住她。然后,她听到女儿在耳边说了句让她幸福得几乎眩晕的话。女儿说:“妈,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女儿不仅回来了,还找好了工作。曾经,她对女儿的选择耿耿于怀,却不知道,女儿那么做,是不愿让她活得太辛苦。女儿虽然年少,但已经知道一个单身女人供养一个孩子读完大学有多么艰难。当年,16岁的女儿还瞒着她跟父亲提了一个要求:拿钱帮舅舅在城里开一家饭馆,让舅舅一家陪着妈妈。父亲答应了,但也提出女儿不能回来和她在一起。所以,这些年女儿没有回来过。走之前,女儿嘱咐舅舅瞒着她,只为让她接受得更坦然。

女儿说:“妈,现在我已经成年了,有权选择在哪里生活,我当然要回来和你在一起,继续做你的小棉袄……”

她看着女儿,眼里又泛起泪花。原来,她的小棉袄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在爱的路上转了个弯,只是为给她更好的生活和更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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