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与他的情诗

文章 2019-07-13 21:55:33 1个回答   ()人看过

惟有爱情的想象可以自由飞翔,那低回缱绻,于千万人中只爱一个人的浪漫情感,足以让世世代代的人们心灵颤栗。下面是元稹与他的情诗,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继齐梁宫体和初唐宫廷诗之后,中晚唐是一个艳体诗的时期。

只不过,诗歌主角从宫廷侍奉转到了外廷士大夫,诗歌内容从感官享受转到了真情实事。中唐时期的元稹,便是一个写情诗的高手。他在元和七年自编诗集,称“有悼亡诗数十首,艳诗百馀首”。既为艳诗,那就不是写婚内的情感。读元稹的《遣悲怀》就可以知道,婚姻生活都是充满柴米油盐,远不如艳遇更能表现文人的浪漫情调。

元稹的《会真诗》便是写男女幽会的情景。

“更深人悄悄,晨会雨蒙蒙。珠莹光文履,花明隐绣龙。瑶钗行彩凤,罗帔掩丹虹。言自瑶华浦,将朝碧玉宫。因游洛城北,偶向宋家东。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这首诗见于元稹的《莺莺传》,实际上是元稹写自己年轻时的情史。以露骨文字描写甜蜜的爱,这似乎也是古今中外文学家表现人性的特权,尽管这算不上好的文学。

贞元十六年,元稹游蒲州普救寺,遇见美丽多情的莺莺,堕入情网,在三五明月夜逾墙爬树,终于私会西厢。后来元稹赴京应试,与莺莺断了关系,还自诩能“忍情”,获得时人“善补过”的赞许。这也证明,《莺莺传》中的张生就是元稹本人。今人大多同情莺莺,鄙视张生。莺莺多愁善感,能歌会诗,是一个勇敢追求爱情的女性,而张生始乱终弃,还振振有词,实在是个负心的男儿。一般说来,人们还是更喜欢没有男女间道德冲突、结局圆满的《西厢记》。

陈寅恪曾考证“会真”就是遇仙,东晋的游仙诗是求长生,唐代的游仙诗则是狎妓。

元稹出身士族,其母持家礼法甚严,虽然元稹少年时就冶游放荡,但他后来另娶韦丛,显然是为了门当户对而背弃出身低微的莺莺,否则他用不着这样做。这里,还有一个有力的旁证。《会真诗》中的“宋家东”典出宋玉《登徒子好色赋》,在六朝和唐代有着固定的内涵。遍检《全唐诗》,凡是用“宋家东”或“东邻”的,无一例外都专指歌伎一类社交女子。如晚唐崔涯久游维扬,每题诗倡肆,立时传颂,其《杂嘲》:“二年不到宋家东,阿母深居僻巷中。”便分明是写倡肆之作。

我们还可以比较另一篇唐传奇《霍小玉传》,倡女小玉母亲本为显宦宠婢,主人卒后遣居胜业坊古寺曲,而莺莺母女也是在主人卒后寄寓蒲州普救寺。看来这是唐代一个较普遍的现象,显宦家的妾媵在主人逝世后,常常会被遣居在外,莺莺的身份大概就类似小玉。虽然这样的女子仍以嫁人为正途,在社交方面,又比贵族少女有更多的自由。细读小说,莺莺母亲郑氏对于崔张的结合,也是处处在故意促成。唐人重视门第婚姻,这是崔张悲剧背后的重要原因。

始乱终弃是由于社会地位,这让有平等观念的现代人更难接受。

即使在元稹的时代,在文学作品中描写背弃寒女,炫耀“忍情”,照样会遭到士人阶层的谴责,就像《霍小玉传》中的描写。所以,元稹才会故意模糊莺莺的出身,使得张生的“忍情”看上去是对强烈爱情的恐惧。文学的加工在这里显示出魅力,于不经意中表现出男女之间永恒的冲突:爱情得到后的厌倦与失望。张生后来还想去看望莺莺,结果却遭到拒绝,这一切都使他身上的人性比莺莺显得更为复杂,也更具悲剧性。

元稹绝不是一个虚伪薄情的人,他遵从的不过是从古至今许多人的婚姻选择。

说到底,爱情与婚姻是有区别的,故事的冲突本质因而也不像作品的时代离我们那么遥远,它使我们在形而上的层面得以体验生活中某种内在的普遍性。元稹未能跨过生活的门槛,但他对这段感情却刻骨铭心,当他把对莺莺的思念转移到精神层面时,便写下了一些有真情的诗,其中就有脍炙人口的《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如果没有爱情的失败,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诗歌。

此诗作于元和五年春,其时元稹被贬江陵府士曹参军。宋人范摅认为这是他怀念亡妻韦丛之作,然用巫山艳遇比喻夫妻关系,发誓从此无心艳游,即使是风流才子的元稹,也未免轻浮得离谱。但如果这是思念莺莺,那感觉就不同了。惟有爱情的想象可以自由飞翔,那低回缱绻,于千万人中只爱一个人的浪漫情感,足以让世世代代的人们心灵颤栗。

拓展阅读:元稹:就算负尽天下女人,也不负你乐天一人

最近脑海一直浮现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感觉真的是,每个字读起来身体都酥酥的,然后就去百度诗作者元稹,哦买嘎,我居然意外发现了元稹和白居易的“旷世情缘”。

元稹和白居易是在考科举那年结识的,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很快结为好友,这才有了这段为人称道的“元白之交”。据说两人你唱我和的诗作竟达千首,而且持续了27年之久,可想而知两人感情之深。

两人当校书郎时就“你侬我侬”经常一起骑马出去浪啊,在月下喝酒啊等等。

后来两人分开,又接连被贬,两人的唱和便更多了。

如元稹在《三月二十四日宿曾峰馆,夜对桐花,寄乐天》中写道“是夕远思君,思君瘦如削。但感事暌违,非言官好恶。奏书金銮殿,步屣青龙阁。我在山馆中,满地桐花落。”白居易看到后回“昨夜云四散,千里同月色。晓来梦见君,应是君相忆。梦中握君手,问君意何如。君言苦相忆,无人可寄书。觉来未及说,叩门声冬冬。言是商州使,送君书一封。”

后来白居易给元稹写信,道:“心绪万端书两纸,欲封重读意迟迟。五声宫漏初明夜,一盏残灯欲灭时。”(《禁中作书与元九》)写好的信又恐怕有什么遗漏,不停打开来看,一般人能这样嘛!

而元稹更是看到有信来就直接哭了,求元稹妻子的心理面积...“远信入门先有泪,妻惊女哭问何如。寻常不省曾如此,应是江州司马书!”(《得乐天书》)

最默契的是两人有一次思念对方,居然在同一天做了诗!要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也不能发朋友圈啊。

“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亭吏呼人排去马,忽惊身在古梁州。”(《梁州梦》元稹)

“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同李十一醉忆元九》白居易)

这默契简直了,白居易算着元稹该到梁州了,而元稹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身在梁州。

后来白居易有天梦到了元稹,便给他写信:“晨起临风一惆怅,通州湓水断相闻。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更梦见君。”(《梦微之》)

元稹回道“山水万重书断绝,念君怜我梦相闻。我今因病魂颠倒, 唯梦闲人不梦君。”(《酬乐天频梦微之》)

元稹与白居易最后一次见面时,写下了《过东都别乐天二首》

君应怪我留连久,我欲与君辞别难。白头徒侣渐稀少,明日恐君无此欢。

自识君来三度别,这回白尽老髭须。恋君不去君须会,知得后回相见无。

二人分别后不就元稹就去世了,白居易很伤心。很多年后还一直思念着元稹。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漳浦老身三度病,咸阳草树八回秋。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梦微之》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读到“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时,还不禁潸然泪下。

元稹这一生负了崔莺莺,妻子死得早,与才女薛涛的爱情也是无疾而终,但唯独跟白居易的情谊延续了一生。

我想元稹死前一定在想,人生得一乐天,足矣。

不知道白居易在写下那句著名的“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时,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元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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