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与刘禹锡

文章 2019-07-13 16:35:26 1个回答   ()人看过

刘禹锡和白居易不管是在政治远见上,还是在诗歌的风格上都有着相似之处,所以两人也是彼此难得的知音。那么,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呢?让我们一起看看吧。

刘禹锡,字梦得,与白居易一样,两个人都出生于唐大历七年,公元七七二年。而且也有着相似的被贬再贬的不幸经历。贞元二十一年(永贞元年)正月唐德宗卒,顺宗即位,二月,以韦执谊为尚书左丞、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重用王叔文、王伾等人进行革新,刘禹锡是革新派里重要一员,身兼屯田员外郎等职。不到半年,革新由于藩镇和宦官的极力反对终告失败,革新派人士有的被赐死,有的被贬谪。刘禹锡于这年九月贬连州刺史,人到江陵时追诏再贬郎州司马,这一贬郎州就是十年。

白居易于元和十年(815年)因宰相武元衡遭暗杀事在第一时间上疏唐宪宗,要求急捕凶手以雪国耻,这原本是正义之举却遭到陷害打击,先是贬为江州刺史,还没到任又追诏再贬江州司马,这一贬江州就是四年。

白居易虽没有直接参与永贞革新,但内心是支持的,与刘禹锡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永贞革新失败后不久,白居易曾寄诗百首给刘禹锡,刘禹锡曾做《翰林白二十二学士见寄诗一百篇因以答贶(读作kuàng,当赠,赐讲)》诗:

吟君遣我百篇诗,使我独坐形神弛。

玉琴清夜人不语,琦树春朝风正吹。

郢人斤斵无痕迹,仙人衣裳弃刀尺。

世人方内欲相寻,行尽四维无处觅。

(斵,读作zhuó,当砍,削讲)

在这首诗里,刘禹锡高度称赞白居易的诗如同仙人不用刀尺做的衣服,没有一点瑕疵,世上少见,由此可知他们二人早年就有诗文交往。

后来白居易在杭州和苏州刺史任上,刘禹锡在和州刺史任上,二人有了较多的诗文来往。宝历二年(826年)十月白居易因病罢苏州刺史,刘禹锡也离任和州,二人在扬州相遇。这可能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见面,因而更是亲热无比,悲喜交加。宴会上白居易亲自把箸击盘,慷慨悲歌《醉赠刘二十八使君》:“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见《白居易集》第853页)。在这首诗里,白居易认为刘禹锡的诗堪称“国手”,意思就是一流。其实何止诗是一流,刘禹锡的人品更是一流。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人却被贬谪远郡长达二十多年。白居易对刘禹锡的遭遇深为同情,认为这对刘禹锡太不公平,“二十三年折太多”,损失太大太大了!刘禹锡听了白居易所吟之诗非常感动,即席回赠白居易一首《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诗:“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都是烂柯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刘禹锡在诗里在对自己的遭遇表示了极大的悲愤和哀怨的同时,也表示了自己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两句历经千年传唱不衰的经典诗句,就是这种精神的准确写照,同时刘禹锡也对白居易的慰藉和关怀表示了感激之情。

自此以后,他们二人不管同居长安或同居洛阳,不管分居两地(白居易一直生活在洛阳,刘禹锡先后在苏州、汝州、同州任刺史),其诗文交往从未间断过。大和五年(831年)十月,刘禹锡由礼部郎中、集贤学士转任苏州刺史,在赴任途中路过洛阳停留了十五天,与时任河南尹的白居易朝觞夕吟,谈诗论文。临别时二人难分难舍,白居易冒雪专门在福先寺为刘禹锡饯行,席间白居易吟咏《醉中重留梦得》诗:“刘郎刘郎莫先起,苏台苏台隔云水。酒盏来从一百分,马头去便三千里。”(见《白居易集》第903页)。刘禹锡随即吟出“洛城洛城何日归?故人故人今转稀。莫嗟雪里暂时别,终拟云间相逐飞”四句诗来酬答白居易。白居易在诗里劝刘禹锡“莫先起”,因为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刘禹锡在诗里劝慰白居易这是“暂时别”,终究还是要见面的,到那时咱们二人就能“云间相逐飞”了。由此可以看出白居易与刘禹锡之间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厚。

刘禹锡知道白居易爱鹤,到苏州后设法弄到一只华亭鹤寄给远在洛阳的老友白居易。白居易非常高兴,随即写诗感谢刘禹锡,说这只华亭鹤“一只重千金”(见1019页)。刘禹锡知道白居易爱喝酒,又有自己酿酒的技艺,还从苏州专门寄来上等糯米。正好在浙东观察使任上的李绅给白居易寄来杨柳枝舞衫,白居易见到这两件东西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尝酒试衫辄成长句寄谢之》(见《白居易集》第1040页)一诗里写道:

柳枝慢踏试双袖,桑落初看尝一杯。金屑醅浓吴米酿,银泥衫稳越姓裁。

舞时已觉愁眉展,醉后仍教笑口开。惭愧故人怜寂寞,三千里外寄欢来。

白居易一边喝着自酿的糯米酒,一边穿着杨柳枝舞衫“慢踏试双袖”,那情那景着实让人眼热口馋。

白居易与刘禹锡二人间唱和诗很多,大和三年(829年)白居易辑录《刘白唱和集》上下两卷。他在这年三月五日写的《刘白唱和集解》(见《白居易集》第948页)中说:“彭城刘梦得,诗豪者也。......一二年来,日寻笔砚,同和赠答,......至大和三年春已前,纸墨所存者,凡一百三十八首。......因命小侄龟儿编录,勒成两卷,仍写二本:一付龟儿,一授梦得小儿仑郎,各令收藏,附两家集。”三年后,白居易又续编《刘白唱和集》为上、中、下三卷,开成元年(836年)刘禹锡罢同州刺史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二人同居洛阳,白居易居履道里,刘禹锡居集贤里,于是“履道、集贤来往频”,“百余步地更相亲”(见1037页《和刘汝州.....因书集贤坊盛事,对而问之》),二人见面更方便,唱和更频繁,这年《刘白唱和集》第四卷《汝洛集》编成。

白居易和刘禹锡在诗歌上都有很深的造诣,一个是诗魔,一个是诗豪,然而他们没有忘记相互学习。白居易的竹枝词就是从刘禹锡那里学来的。

晚年的白居易和刘禹锡体弱多病,但是,兼济天下的宏愿大志并没有泯灭。白居易以施财凿通龙门八节石滩的善举诠释了“争得大裘长万丈,与君都盖洛阳城”的美好心愿;刘禹锡则以“聆朔风而心动,盼天籁而神惊”(《秋声赋》)为喻,期望为社会、为国家继续出力。这两位中唐时期的大诗人自青年而老年心心相印、志同而道合,时人把他俩相提并论,称为“白刘”。会昌二年(842年)七月刘禹锡与世长辞,享年七十二岁。白居易闻听挚友谢世痛心不已,挥泪写下《哭尚书刘梦得诗二首》(见《白居易集》第1124页):

四海齐名白与刘,百年交分两绸缪。

同贫同病退闲日,一生一死临老头。

杯酒英雄君与曹,文章微婉我知秋。

贤豪虽殁精灵在,应共微之地下游。

今日哭君吾道孤,寝门泪满白髭须。

不知箭折弓何用,兼恐唇亡齿已枯。

窅窅穷泉埋宝玉,骎骎落景挂桑榆。

夜台暮齿期未远,但问前头相见无?

(窅窅,读作yǎoyǎo,当深远讲骎骎,读作qīnqīn,原意是马跑得很快的样子,这里是说时间过得很快)

诗中,“尚书刘梦得”就是刘禹锡。梦得是刘禹锡的字。刘禹锡于开成四年(839年)加尚书衔,所以白居易称刘禹锡为尚书。这首诗白居易以“百年交分”肯定他与刘禹锡之间的非同一般的深厚友情,对老友的去世深感极度伤心。如今。老友走了,自己也垂垂老矣,很快也要追随老友而去,担心到了“夜台”会不会见到老朋友。意思是说,活着我俩是志同道合的挚友,死了也照样是好朋友。

白居易,刘禹锡,一个是“诗魔”,一个是“诗豪”,共同的兼济天下的理想,相同的被贬又再贬的多舛命运,一样齐名的诗文大家,把二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世人只要一提到他们俩,就很自然地想起了“生死之交”这个词。他们的后人如果见面,感情立马就亲近了许多,生死之交在他俩的后代身上也延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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