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盎然心情日记

文章 2019-07-10 03:02:21 1个回答   ()人看过

2003年6月,初夏时节,一个平常日子的下午,天气还没有热起来。我坐在电脑前不知是写一篇短文好还是将那些未完成的文字端详一番。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遥远的但并不陌生的声音,“是李平易家么。”“是的”。“我是迟子建……”

我很是意外。以为她到南方来了,但其实是在哈尔滨家中。她的声音仍然那么清亮又带着哈尔滨人的磁性。她开玩笑地说突然想喝新茶了,就想到向我要一杯新茶喝。可是我的电话号码改了,找到我也并不顺利。想想也是,茶季已过了,想必那时她就打过电话,但没找着。其实她主要是告诉我我写她的一篇印象记《迟子》作为附录,她将其收在了新出的一本选集里。书是去年年底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很多人当然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也就是当年的同学及老师吧。这件事和接到她的电话同样意外。这么长时间了,我居然一无所知,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我写她一篇印象记纯属偶然,因为我说过不会写她(好几位当年的男同学却都让我“卖”了换酒钱)。事情要从2001年5月说起。当时我准备接编在省内口碑不错的“新安花雨”副刊,早先我曾协助学开在这个版上辟过一个“安徽作家之窗”,我想把这个“窗”扩大到全国,正好合肥的赵焰也想请我帮助约一些省外作家写稿,于是我们打算“联动”。迟子建的散文是相当出色的,人缘和口碑也很好,通过她也许可以约来一批名家之作。于是就向她约了稿。但是在合肥见报时,迟子建变成了迟子健,我有些难堪,因为我知道她在乎自己的名字,在几年前的一起官司中,书商将她名字弄错是诉讼的内容之一。于是就写了一篇算是为她“正名”的短文投给《新安晚报》,写得很是随意,也没好意思同她说。日韩世界杯将开始时,赵焰邀我在他的报纸上开一个评球专栏,盲目答应下来,临到要开笔却有些惶惑了,抓耳挠头,想到迟子建写过几篇有关足球的妙文,还客串当了一回记者,为当时青春而又清纯、人气很旺的足球解说员黄健翔做过一个专访。或许她也正答应着给人写文章呢,何不问问她?于是打了一个电话。正好她在,于是调侃起来,因为她的丈夫是家乡的地方官。我竟然没有感觉到她声音的异样。她听我说了些话后,问清我是在家里后,声音喑哑地说家里出了些事,丈夫出了车祸。其时我仍不以为然,直到她说出刚回老家“处理后事”回来,我才仿佛有些明白。搁下电话,想想自己开始说的调侃的话,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她结婚才数年呀。第二天,我找出那张剪报,给她寄了去,因为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直到那年年底,在和北京一位老师的通话中才较多地了解了一些迟子建丧夫的细节,从网上找到了她发在《文汇报》被多家报刊转载怀念亡夫的散文:《尼亚加拉的彩虹》,那是一篇泣血文字,很是感人。我想和她联系,聊上几句,可是想想自己那回她在极度悲痛之中我说的不成体统的话,又失却了勇气。

于是我在电话中谈到了她那篇散文和最近又频频在杂志目录广告上看到她的名字。作为中国作协最年轻的委员,蝉联国家鲁迅文学奖的作家,那年3月她又获得了澳大利亚的乔伊斯“悬念句子国际文学奖”,如果不是非典,可能正在澳州旅行呢,当时签证都办好了。她坦陈,如果在国内,这个奖或许轮不上她,因为中国官方推荐参与角逐的另两位名家有着相当高的社会职务。外国评委们对她作品的基本评价是“叙述充满了诗意”。容貌美丽的她虽还较年轻,但也终将会苍老,但美丽的文字是不会苍老的,将会永远吸引着读者,而且还会突破语言的限制,成为人类共同的精神食粮。

搁下电话,在网上重新点击迟子建这个名字,有关那个“乔伊斯悬念句子文学奖”的新闻真是遍地开花,从中央一级的各家媒体到省、市乃至于县一级的网页上都能找到这则新闻和她接受采访时强调的一句话:作家高举旗帜就等于造起了坟墓。这句话正体现出她看待自己创作一贯低调的特色。

几天后收到了她寄来的新作,这本选集是由雷达主编的丛书中的一本,每辑十本,这是第二辑,她的是头一本。在印象记中她只收了毕淑敏和我的两篇,说是喜欢这两篇的文字。如果早知她可能喜欢这文字,我那篇印象记就该写得认真些,全面些,少一些随意与散漫。她已登上了当代中国文学创作的巅峰,在她自己则路仍长。

但她对普通人不求有“出息”的生活态度显然也是理解并且尊重的。也许这就是她在数不过来有关她的文章中选了我那篇写得甚是随意的短文的原因。

我那篇短文是从她的一篇散文《留名》开始的,而那篇散文则和黄山脚下一位不知名的文学青年有关。这回我问了她那位青年到底真是当地的还是马钢的,她说这个无法断定。我希望是当地的,为此侧面作了些打听,但没有结果。我们这里太需要对文学有着执着追求的年轻人了。翻看那本选集时收的许多迟子建的照片,真有一种灰姑娘变成公主的感喟,小时候的她是一只地道的丑小鸭,其容貌愈大愈好,所谓“天生丽质而洁身自好”是许多人对她的评价。到她成了一个周游过许多国家的女作家时,脸上自然就洋溢出一种典雅雍容的气质。她的水晶鞋就是她的天分加上勤奋。

迟子建那篇《留名》在黄山日报发表了有三年时间了,这几年她又发表了不少为人称赞的新作品,不久前的一个晚上,有朋友发来短信,说“你有位同学又获大奖了,去看晚间新闻吧。”电视上并没有看到什么,网上搜索一番,原来是迟子建又得到一个“新乡土文学征文大赛”唯一的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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